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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非忍不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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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非忍不住

阿葉正在陌水殿庭院中打理花木,見鄭旦回來,高興的迎了上去。但阿葉立馬醒過神來,鄭旦身後還站著提了兩手燈籠、穿著樸素的夫差。

“阿葉拜見鄭君,拜見君上。”

“免禮。”

“謝鄭君,謝君上。”

鄭旦拿過夫差手中的鳳凰花燈和兔子花燈,交給阿葉。

“將這盞鳳凰花燈掛到寢殿裏,而這盞兔子花燈是送給阿葉你的。”

“謝鄭君,阿葉一定把事情辦好。”阿葉滿臉高興拿著花燈就進了裏屋。

“孤祁陽閣內還有些事務未處理完,便先過去了。”

鄭旦回身,上前一步,踮腳輕吻在夫差眉心。

“知道長君勤政,說什麽也無用,那就只好以王妃的身份提醒君上早日安寢,莫要過度操勞。”

阿葉哼著小曲出來時,正看見鄭旦踮腳吻夫差。她趕緊捂住雙眼,背過身去,“阿葉什麽都沒看見,阿葉去收拾寢殿。”說完慌亂小跑著進了內殿。

夫差和鄭旦相視一笑。他將手中的花燈悉數交給鄭旦,然後笑著離開了陌水殿朝著祁陽閣而去。

鄭旦還在對著夫差遠去的方向留戀。再回頭時發現阿葉鬼頭鬼腦的在看什麽。

“阿葉!”

阿葉嚇得一哆嗦,背過身去。“阿葉什麽都沒看到。”

“你陪本宮去一處地方。”

阿葉轉過身看著鄭旦。“是!”

離月宮的宮人見到王妃提著花燈前來,一一向王妃施禮。

“見過鄭君!”

“西施,她可睡下了?”

“夫人最近身子乏累,休息得早。若鄭君想要見夫人,婢這就去通傳。”

“不必了,她既已歇下,就不便打擾。深宮寂寥,惟願這些光亮能帶去些許慰藉之意。”鄭旦望了一眼西施的寢殿,把花燈交給侍婢。“辛苦你將這些花燈掛於廊下,還有,不必告知她本宮來過。”

“婢,明白。”

鄭旦轉身離去。

“恭送鄭君。”

阿葉見鄭旦從離月宮回陌水殿的一路上沈默不語,有些擔心。

“鄭君,阿葉見您從離月宮回來便心事忡忡,可是因麗姬夫人不見您?”

“夷光她自小怕黑,即便安寢也會在裏屋點上一根燭。剛剛見她寢殿內昏暗,無半點光亮,我知道她寧可裝睡也不願見我。”

阿葉氣憤。“鄭君您倒是惦記著她,可她卻不見您。”

“我與她之間……”

阿葉突然一拍腦袋:“瞧我這笨腦瓜子,差點忘了君上所托。謝天謝地,還好記起來了,不然明日阿葉身首異處,鄭君可就再也見不到可愛的阿葉了。”

“他所托何事?”

阿葉故作神秘。“您從入院中開始便沒有發覺有何不一樣嘛?”

鄭旦環視一圈,發現池邊多了一棵樹木。

鄭旦走近細看,擡手撫上樹木的紋路。“這是……鳳凰木?!”

“這是一棵半百年的鳳凰木。君上知道您喜歡,特意種在此處供您觀賞。君上還說,”阿葉清了清嗓,故意模仿夫差的語氣,“咳,這棵鳳凰木雖及不上苧蘿村外溪邊的那棵百年鳳凰木,但這是是孤尋遍整個吳國找到的最好的一棵鳳凰木,前幾棵因移植宮中不久死去,只有這一棵依舊有生機。孤祈願——今歲花開時節與吾妻修明共賞芳華。”

鄭旦被逗笑,起身走到阿葉,揪了揪她的小臉。

“誰讓你學他說話的?也不知道是誰之前因為怕直呼君上名諱而腦袋搬家,現在倒是敢學他。”

阿葉腦海中突然想到某個畫面,忍不住撲哧笑出聲,然後害怕自己會被摘去腦袋便捂嘴大笑。

“剛剛,君上……君上兩手提著花燈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好笑。鄭君,阿葉從來不會無禮的放肆大笑,除非真的忍不住,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離月宮寢殿亮起一盞燭火。

侍婢將鄭旦送來的花燈給西施過目。

西施拿過荷花花燈看著。“她果然還都記得。去把這些花燈掛起來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這盞荷花花燈就掛於出入寢殿門的廊下。”

“是。”

西施的掌中一張被緊緊攥緊的布條。

“修明,我們的時間不多了。少伯已經準備好了一切,就差一個時機。”

廣德殿內。

夫差將最後一份奏章看完卷起放於木案上。

“眾卿可還有事啟奏?”

“臣伍子胥,有事啟奏。”

“準。”

“如今吳國之外,四方征戰,吳國雖有兵馬,可終究不能不防。臣想為君上引薦一人。”

“何人?”

伍子胥拍手,一人從殿外走入殿內,向夫差行禮。

“此人乃是臣的至交好友孫武。他在行軍部署上有過人天姿。”

“草民,孫武,拜見君上!”

“好!既然伍上卿願向孤舉薦你,想必你定是有過人之處,孤任你為上將軍。”

“草民孫武,謝過君上!”

“你們都退下吧。孫上將軍,留步。”

“臣等告退。”

夫差走下君座,走到孫武身側。“孫上將軍以為女子參軍如何?”

“回君上,女子參軍未嘗不可,也曾有過先例。亂世之下,連年征戰軍隊男丁不足,無論男女,身為一國之民,自當擔負起保家衛國之責。”

“好,不愧是子胥選的人。孤向你舉薦一女子,她亦有報國之心。她的身手與見識不輸任何男子。”

“臣惶恐。若是鄭君,那是萬萬不可的。”

“有何不可?”

“恕臣直言,鄭君的見識與胸襟臣已在子胥處聽聞,子胥兄亦是對鄭君讚不絕口。更何況,拋卻身份,鄭君是您放在心尖上的人,自然是與尋常婦人不同。行軍征戰天下,隨時命喪疆場,若是……若是鄭君一去不覆返,想來君上此生難安;君上非一人之君上,而是國之君上,若您因鄭君一事意氣用事,這便是用江山社稷做征戰籌碼。若敗,烽火所過處,民生雕敝,臣想這是君上最不願看到的。”

“孫上將軍之言,孤明白。既如此,孤會安排她做些別的事。”

“君上聖明。”

時光流轉,四季更疊。

院中的樹綠了又枯,枯了再盛。

雖當年刺客一事,不少朝臣依舊懷疑是否是鄭旦的苦肉計,但是吳王夫差也不曾因寵幸鄭旦而棄國政。除此之外,鄭旦和睦後宮,才德之名天下盡知。

今日吳王夫差特帶鄭旦上朝。

鄭旦立於夫差身側。所有人親眼所見是吳王夫差將鄭旦拉到君座上讓其坐下。

“臣等叩見君上,叩見鄭君。”

“免禮。”夫差手一揮。

“謝君上,謝鄭君!”

“依照慣例,每年祭典之時孤都會親巡民間,將見聞編纂地方志。但今年瑣事之多,孤分身乏術;現在現孤將此事交予王妃,你們可有意見?”

群臣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誰都沒有主動開口發言。

“臣伍子胥,遵旨。”

“臣等領旨。”

“好!伍上卿,此次監工一職,孤便托付於你了。”

“臣,定不負君上所托。”

離月宮中花好月圓。

西施陪伴在吳王夫差身邊,為他斟酒。

“君上難得來妾這,是因為阿姊在民間嘛?”

“你既知道,何須多嘴一問?”

“是妾多嘴。”

“幹飲酒實在無趣,孤聽她說過,你善撫琴,琴音之妙可引人如入仙境。”

“妾確有一琴,名曰冷韻。都是阿姊謬讚了,妾也只是略懂琴音罷了。君上稍等片刻,妾去取冷韻琴。”

西施換了一襲更襯她的綠裙,她放琴入座。指尖撥動琴弦,悅耳之聲回響在離月宮內。

西施見夫差有些醉意,便停下撫琴,想攙扶他進寢殿。

“她已親歷民間三日,孤雖知她一切安好,可終究牽掛她。”

西施故作委屈。“難道君上心裏只能容下阿姊,再不能容下其他傾慕君上之人?”

“麗姬,你早些休息,孤在陌水殿安寢能睡得安心些。印內侍!”

印內侍從殿外進來攙扶已有些醉意的夫差前往陌水殿。

在夫差踏出殿門時,他擡頭看到了那盞荷花花燈,相思之情更是借著酒勁變得濃郁。

君上竟喚她修明?他們之間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,為什麽,為什麽自己竟有些妒忌她,妒忌她能得到他全部的愛。

“夫人,深宮日子難熬,唯有恩寵才能度過漫漫長夜。”侍婢走到西施身邊輕聲說到。

西施眼神變得狠辣,手不自覺握成拳。“有些事,她不舍得做,那便由本宮來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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